牛氏宗祠：延续家族的人文记忆

牛文勇

　 牛家港口的牛氏宗祠建于清代，后经族人修缮一新。

　　在云南，当人们谈论起自己家族的源流时，大多会谈到明朝时随军征战、驻守并落籍当地的将士，或是其间的大规模移民。在生息繁衍的过程中，其后世子孙追思祖先，以血缘定宗，据宗聚族，建立宗祠，在数百年的日月交替间，延续着自己家族的人文故事。通海县秀山街道万家社区的牛氏家族便是如此。
　　在一个冬雨连绵的日子，记者来到位于万家社区的牛氏宗祠，在牛氏长者的讲述中跨越数百年的历史经纬，解读其中的奥秘。

　 为了传承家族文化，当地人将牛家老宅整体搬迁重建。

　　家族文化与历史记忆
　　雨天外出采访确实不便，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村子寻找一所陌生的宗祠。这个地方当地人叫牛家港口，是一个距离杞麓湖不远的村子。很久以前，或许杞麓湖水便在此荡漾，人们从这里乘船到湖中捕鱼，又或者将当地物产装船运往他处。
　　在村人的指引下，记者穿过一条泥泞的小路来到了牛氏宗祠，而眼前的牛氏宗祠已经过了修缮。族人牛永流是牛家的第19代孙，他告诉记者，牛氏宗祠是清代所建，有一百多年历史。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，原来的宗祠出现了倾斜等情况。后经过族人商议，决定对宗祠进行修缮，因为这是牛氏家族文化的根基。
　　在牛永流的记忆中，以前的牛氏宗祠并没有花窗，也没有格子门这些传统建筑中的文化符号，其间空空荡荡，在新中国成立后曾作为仓库使用。
　　经过修缮的牛氏宗祠虽少了古旧的气息，但这并不妨碍它散发出的古朴韵味。行走其间，旧时留存的部分木雕、石雕、柱础等依稀可见。正堂内的供桌上供奉着牛氏先祖牌位，檐下挂有匾额，上书“宗功垂泽”“明德惟馨”。
　　寻访间，记者注意到在宗祠的旁边，人们正忙于修建另一所老宅，这宅子紧挨宗祠，不时会看到修建老宅的匠人们从宗祠侧门出入。询问之下记者得知，老宅也属牛氏家族。牛永流说：“老宅建于清朝年间，有一百多年历史，是当地保存较好的一所。原先的宅子并不在宗祠旁边，而是在其他地方。之所以要把它整所搬过来，是因为原来老宅所在位置在新农村建设规划内。为了留住家族的文化，留给牛氏后代一份历史的记忆，在多方努力和协调下，将它整体搬迁重建。重建的老宅，依照原先宅子的结构，利用原有的木雕、石雕、门窗等进行建盖，而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传承家族文化。”
　　说罢，记者随牛永流进入了这所正在建盖的宅子。这是一所四合院建筑，有两层。牛永流告诉记者：“古时，它的主人是牛彦和牛恂，至于其他更多的就不太清楚了。”虽然宅子正在建盖中，但还是能从宅中完成的构架中感知到它往昔繁华的模样。
　　从老宅出来回到宗祠，说起自己的家族，牛永流在一条凳子上坐下，在滴答的雨声中继续讲述着。
　　先祖与名人
　　和很多家族一样，牛家的先祖也是明朝时期来到这里的。
　　洪武十四年（1381年），朱元璋以傅友德为征南将军，蓝玉、沐英为副将，率军三十万征讨云南的元朝军队残部。平定云南后，朱元璋下诏命傅友德及蓝玉班师回朝，而沐英则留下镇守云南。洪武十九年（1386年），沐英上疏朱元璋，请求让军队屯田垦荒。朱元璋同意了沐英建议。随后，跟随沐英的军士便以“军屯”的形式参与当地的生产建设，随军而至的牛家先祖自然也成了这军屯戍边中的一员。
　　牛永流说道：“先祖来自河南，明朝时随沐英（沐国公）从军来到这里后，便屯田落籍，繁衍生息，到现在已有600多年。由于历史久远等种种原因，先祖的具体名讳如今已很难查证，而其中很多事情也很难说清。不过，算起来祖上牛福应该是牛氏来到这里的第二代，他在这里也是种地。”牛家自明朝年间来到这里后，便以耕读传家。在数百年的发展中，出过很多贡生、举人，算得上是科贡世家，其间，还有一段趣闻。
　　“听老辈人说，牛家的十四世祖牛昂在去昆明赶考时，看到当地有股清泉喷流而出，便感叹道，要是这股水出在我们那里就好了。谁知，此水乃一条小白龙所幻化，一天，小白龙化为青年人托梦给十四世祖，说愿意跟着他到通海。到通海后，这条小白龙刚开始选中白龙寺作为它的栖身之所，但谁料乌龙已在那里栖身。在白龙与乌龙的相争之下，小白龙找到了十四世祖，要他助一臂之力。在他的帮助下，小白龙赢了。”牛永流笑道。
　　在牛氏宗祠正堂内记者注意到，其供桌上供有牛富、牛皋的牌位。难道这里的牛家会与宋朝抗元名将和抗金名将有联系吗？
　　记者翻阅相关文献得知，牛富为南宋抗元将领，霍邱（今属安徽）人。清乾隆《襄阳府志》“名宦”中对牛富有这样的记载：“牛富，霍邱人。以侍卫马军司统制戍襄阳。咸淳五年移守樊城，累战不为衄。且数射书襄阳城中遗吕文焕，相与固守为唇齿。两城六年不拔，富力居多。城破，率死士巷战，前遇民居，烧绝街道，身被重伤，以头触柱，赴火死，赠静江军节度使，谥忠烈……”
　　而牛皋同样也为南宋抗金名将，其为汝州鲁山人（今属河南），绍兴三年（1133年）加入岳家军，后隶属岳飞，对金作战中屡立战功。岳飞被害后，因始终反对宋金议和，被秦桧害死。据唐朝宰相牛僧孺的家谱――《陇西家乘》记载，牛富为牛僧孺第二十世孙。此外，牛富与南宋抗金名将牛皋也有关系，《陇西家乘》中记载牛皋为牛僧孺第十四世孙。
　　牛家港口牛氏先祖也来自河南。牛永流表示：“由于年代久远等原因，如今很难说清我们家族与牛皋、牛富之间是否存在渊源关系。”
　　如今，每年农历十月初十，牛氏族人都会到宗祠里祭祖，追思先人。（玉溪日报记者  顾世丹  文/图）
　　编辑：蒋婵雯